【吽阿吽】午后暖阳阴雨后
•短打/一时兴起/新春皮肤我很行xxx奈何对皮肤、角色理解不深,不是应景的作品orz
•80%亲情,15%友情,5%爱情(重在比较xxx)
•时间是来罗德岛后,一个行舰停泊的假期,个把钟头的宿舍休憩
•因为立意浅薄就全点细节了,议论处自感问题不少xxx
•祝愉
霏霏淫雨了一个上午,窗外是个不知名的小镇——集市、街道、清一色的红屋顶,摇摇晃晃地溶在水里,黏在窗玻璃上。阿耸成床上的一团,瞅着窗外不住地打呵欠,身上的被子裹了又松,绵绵睡意也来了又去——他咯咯地弹着舌,郁闷这黄金的个把钟头的假期,就给稀里糊涂地搅在雨里。
这雨令他烦闷,令他灵感阻滞,令他想着他实验桌上他那一列列金贵的仪器试剂,都像软在水里,他也即刻闻到莫名的霉味儿——但隔着几道门呢!
这雨令他莫名其妙,莫名其妙地浮躁,然后是凉意,透了玻璃又扎进被窝,让他烦地檫磨牙齿,被子裹得只留了口鼻,还有不安分的尾巴。
还是冷,像是整个人泡在水里,有口鼻供氧使大脑清醒,让他在雨声里清醒地沉溺,而尾巴在打着旋,让时光像水波一样漫浸过他的全身。
迷糊复烦躁,烦躁复迷糊。他身心泡在漩涡里,什么陈年旧方、旧事、旧账等糟心事一股脑儿地钻了进来,令他眉头和床单皱了一遍遍,嘴里和床架一齐咯吱了一遍遍,什么所以然、如何然都没理出来
——医学工作者,有力的神经、发达的突触,让他们的记忆颇为忠诚:猴年马月的数据和配方,某次实验成败与否经验为何,已然是敏锐的直觉——却也有同样敏感的失败与事故,像粘肉的伤口,伴着笑意与得意一阵阵地抽痛。
但对阿而言,那种感觉要迟钝得多——因为他不是医者——他自诩不是,自不应该为此种感性所扰。
“世上无忧而庸人自扰”,他是这样想的——但医者不是庸人,因为阿眼中的医疗部的成员,都是真正能拯救这片大地的人——庸人不能靠庸人来拯救。
庸人也不是医者——因为医者有它的定义,是“解读并拯救生命于无意义的人”,而这定义是罗德岛的各位交给他的——说出这话的人,他眼望着的,不会是庸人。
——那我是什么呢?他想着,觉得窗外的雨小了,沉静了。
“医者”?——不不,他试着去否定,他这样的是会在医者那“崇高”的抉择上犹豫甚至嘲弄的——他不愿心安理得地为医学掏尽一切,因为他已经看到医学的来源和极限,是“无意义的伤害和随之而来的救援”,他不愿清醒着沉沦。
“庸人”?——那对那“医学的来源和极限的觉悟”,又算什么?是要说因那亡父、因那迄今为止眼见心悟的悲剧而心生的种种,都是“庸人自扰”么?若是如此,不论迷如当局者,清如局外人,凡是沾了“医学”的边儿,都免不了“平庸”。
他又怎么去承认呢?——与他共事的家伙,都是医者,他们眼中的自己,也是医者,自己还是“假以时日”的那块料,还是“罗德岛的希望”,还是“轰动泰拉的医者”——是要将这些,连同自己一齐否定了么?
他忽觉自己像少吸了几口气,便大口吞吐了一阵,平复下来,忽地眉头疙瘩一散,一股笑意溢出嘴角。
啊,啊,真是“庸人自扰”!“医者”是“医者”,“庸人”是“庸人”,两者的交集就是“庸医”呗!这又不矛盾!让“医者”悲悯,让“庸人”侧目,这不便是了!
这不就成了!
他倏然一个打挺,释然地吁出一口气,裹紧被子面朝里壁,仿佛这思想斗争下来,自己理所应当睡得香甜。
“浪费大好光阴!”他脑里翻来覆去是这句。
像只失锚折帆的船,在无边的海里漫无目的地飘荡——航线是模糊的,但海天是一色,是明朗的,是活着的!
他是活着的!是管理着“生命”的幸运儿,管理着对他而言,都是有所敬意的事物——必定伴随“意义”而生的“生命”。
“生命”岂是平庸之物?管理“生命”之人岂能是平庸之辈?
他都明白啊——打心里清楚得很!纵使他翻来覆去地想,想到睡不着,想到令自己发笑,但他觉得——甚至肯定,自己是知道答案的。
我是什么,我该做什么,我的价值是什么?没人会比自己清楚。
他连自己需要的,也很清楚——足够份量的“承认”。
“你是医者。”他为之一笑,亮出嘲弄的尖牙。
“你是医术高明的医者,恰得你父亲的衣钵,在泰拉大地上尽显回春妙艺!”他为之咧开嘴角,得意活泼的笑声像是咳嗽。
“性格顽劣……戏弄生命……医无医德……是那老毒医之子……”
他为之耸肩,然后笑,莫名其妙。
——一如既往,他笑声掷地,甩过头,正好衣冠,闭上眼——
“怎啦!我们的小庸医不泡在实验室里,在犯迷糊?”
阳光的步声合着门锁,落在枕边;
阳光的馨香凑在鼻尖,雨水、皮革、用惯的抱枕——还有鱼丸味;
阳光的调笑是那些从别处听厌的话,却由温和的气息润着耳畔入到脑里,情意绵绵,早已飘飘乎在词句的原意之上——但今天,他要迫切地抓住,然后攥在掌心。
他没有睁眼。阳光并不刺眼。他伸手去探,去抚摸。
先是眼眶,要顺着轮廓轻轻地揉动,总能揉出几滴水来,温和地舔舐指头;
再是面颊,探进云朵深处,捕捉那绒毛深处的温度,由上而下,摩擦升温似的,温暖已能弥散整个手掌;
悄悄地,指头溜到那温厚的唇齿,触动一声温和的警示和纵容的咧嘴笑,就探到那厚实的尖牙——口舌之福自那里磨砺而出,操不完的心自那里汩汩流出,发腻的叮嘱自那里建了新突触——那暖阳般的言语,便润泽了这一口敦厚、温柔的珍珠般的牙。
这样一口牙,要他从心里涌出来恶意,怎避得了磕磕顿顿颤个不停了?
“吽~”菲林尾音上翘,嗓子却虚着,“‘庸医’是怎个说法?”
他裹着毯子向床沿蹭过去,眼瞅着吽手里那一盒鱼丸,作势要咬,被小心地控住牙关。鱼丸被放到桌上,热气升腾,溶了窗外密密的雨痕,和满窗的暖阳。
“记得我说过的?床上不能吃东西,要吃坐起来,染了床单……”一个度的嗔怪,一个腔的语调,一个样的皱眉,阿只是饶有兴致地看着,直到被吽拎起,向毛绒绒的怀里一仰,像陷进了毛绒深心沙发。
“干嘛!我冷!被子被子!”他恣意地舒展四肢,细胳膊细腿不安分地抖动。
“行行……唉,会染油的啊……”吽绕着他的脖子毛裹好被子,一手给丸子上叉,搁在阿手上,“味道肯定不及龙门,但这镇上有卖,足够惊喜了!”
“唔唔嗯……啊……”阿嘴和耳朵都没闲着,“你下舰!不带我一起?!”
他自己说的话,当然自知玄机。他嬉笑着抬头,眼见头顶低压云起,又满足塞上一个。
“啧……”
“你不吃?”阿叉上一个,在吽嘴边兜了个圈。
“吃你的……我吃过了……”他理理阿睡乱的毛,眼瞅着这毛打结得厉害,“中午没睡安分吗?”
“坏家伙!吃独食烂肠子!”
“我可给你带回来了啊!吃饭时少说话!”吽抚开那一团乱毛,不轻不重地扯扯几缕头发,“算了……吃完去洗手间,你刷牙,我帮你用梳子理。”
“我可还想睡!”
“嘶……牙一定给我刷了!”
“唔嗯唔嗯!”
“慢点儿……你啊……”吽用纸巾擦擦他的嘴角,腹部贴上他的脊背,“平日里,也辛苦了,该尽兴玩就玩,我有时话多,别太往心里去……”
瞅着那叉丸子的速度慢了,吽压下脖颈,蹭在阿的面颊。
“刚才啊……”
“嗯?”
“没什么,我不太确定,但我知道,你挺在乎……”阿听着话语里的柔缓与真挚,撇起嘴,搁下了叉子。吽又抽来张纸巾,擦过那小小的唇齿。
“你将来定会大有作为……”他语调轻缓,却也提着——阿也盼着。
“嗯,那当然……”
“我回来时遇到华法琳小姐,她托我向你转告,下一次是在……”
“想也知道啦……老地方,我宝贝的私人实验室,想要的药品都有……”阿撑个懒腰,双手环在了吽的后颈上。他的目光向上在探。
“是啊,不得不赞叹……你俩的医术的高超啊!”吽咯咯笑了几声。
“干什么老气横秋的……”阿撇了撇嘴,收回手挽住膝盖。
“嗨嗨……”
阿望着发灰的墙壁,嘴唇抿着,开了又合,想着他靠着的毛绒绒沙发,也必须枕上几个钟头的安稳觉。
“行了行了,肚子超满足!中午的还没消化呢!”他利索地从吽的怀里蹦到床上,反手一拉被子,裹了个严实。他背朝着吽,大摇尾巴。“你也去睡嘛!刷牙什么的……啊哈……起来也不迟嘛!快去快去!”
阿抖了抖肩,慢慢放松了四肢——他自己知道得清楚啊,何必呢,何必去问去探呢?已经够多了,他奉献的、自己索要的,也够多了。
装成任性的孩童去索要不明就里的关怀以此搁置现实与光阴的行为,够多了。
他在这儿,足矣,不辜负一切的足矣;
自己立在他身边,立在这盼着自己回答的他身边和这片大地上,憾矣,是那尚还迷惘的,“憾矣”!
阿听着吽走近,又蹲在床边,心也沉了下去。
“凭你的头脑,将来定会出人头地……”
“……”无法可想,无言以对——只因在他面前,无法掩饰和假装。
“但阿呀,对于我而言……”吽看着那小耳朵尖了起来,向前探身去,吐字温和,“我仅仅希望你永远不会变成原来的样子……”
“你安心睡……我轻点儿说……”
“我不会忘了那一天,在火拼现场和你相遇,你缩得小小一团,却眼神凌厉得难以接近……那时我还嫩,想着种种向你伸手……好在啊,你愿意去接。”
“咱们就这样回了家……谢谢啊……”
“后来,老鲤慢慢发掘出你惊人的医学技艺——说真的,那些单子、药品,我是什么也摸不着头脑,杵在一旁也显得碍事,就趁那遭闲适学了做菜——还好你也愿意吃……”
“我不懂的的确多,的确走不进你的世界,但我也自说自话地,成了你和槐琥名义上的监护人——好在你们算能接受,你们也都能独当一面了!”
“事务所是如此,罗德岛这儿更是如此……我是不是又开始老气横秋了?唉呀……”
“说到底,一路走来,我终于觉着你们的背影开始清晰了……但阿呀,不同于槐琥,你让我——或仅是我觉得吧——”
“我得再陪你走上两步?这般说,可以理解吗?”
“或者,我也就道明我自己的私心了——”
“我想啊,你走高走远,更是要走出我身边,最终走向你最真实的愿望——一名医者,一名真正读懂了生命,然后再来拯救生命的医者。”
“而那又是无所谓高贵不高贵的,对你而言,是吗?”
“这方面,我是庸人,便只能用庸话来讲——就是那地位平庸,但境界崇高……”
“你平庸,和万千医者一样,为生死所累,对生命敬畏;你亦不凡,只因你认识到自己的平庸,而后,将这平庸用奋斗和才智活化,将这平庸遍布大地,让伤痛和医术一起变为平庸!”
“救死扶伤不再是需要刻意呼唤的口号,生命的敬畏自在万千生命中流淌。”
“阿……我坚信,你的崇高会成就这份平庸,这份平庸亦会重新在这片大地上,诠释生命与崇高!”
“阿……我的小庸医……我眼中的你,便能用医术使这平庸与崇高——共生共荣……”
长久的宁静。
暖阳已淌了满地,荡起一片宜人的涟漪。
“自说自话这么久……”吽挠挠头,轻轻向后仰去,“我也睡会儿……”
“吽——”这一声长长地传来,却不显拖沓。
“怎啦?”
“这样睡,嘴里难受……我去刷牙……”阿慢吞吞地蹭起来,背对吽抹着脸,像真正的猫儿郑重地清洗面部,“帮我——理下毛……”
“好嘞!”吽这往前一拱,整只菲林又陷到怀里。利索地起身,两人的身心贴着更紧了。
“我可有腿!”
“我知道……”吽笑到,“梳毛时方便!全身理下,睡着更舒坦!”
“待会儿……”
“抱枕备好了,”吽笑着拍了拍胸脯,“洗漱完毕,就送君就寝!”
“嘿呀!”
夕阳西下,金色的水波自那红莲怒放处缓缓漾来,润透小小的玻璃窗。残余的水滴也溶进黄昏的清新,随风热情地游弋。
阳光就这般自窗缝渗进,一滴复一滴,漫浸过地板四壁,漾起两人,那安稳的梦的小舟。
END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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